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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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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去哪呢?”傾城走在偌大的校園裏,沒有發現歐陽雨的身影,只好逐一詢問,“請問你知道土木系的宿舍在哪嗎?”

天下不負有心人,在問了十多個人以後,傾城終於站在了歐陽雨的寢室樓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還有紗布,傾城只好側著身子,挺直了腰板,大步走進,免得做賊心虛,反而壞了事。

找到405,傾城準備敲門,就聽到了裏面的爭執聲。

“讓你不要說,你看,氣走了他。”

“嘿,我為什麽不能說。明明在寢室,他就有份交。”

“但是他多半不在寢室,而且真沒有喝多少水,用多少電。為了幾塊錢,至於嗎?”

“一次一次的,你們就縱容他。寢費他交過幾次。”

“這不想著他家困難,就沒給他說。”

“就你當老好人,他歐陽雨算什麽,有手有腳,又在外面打工,怎麽就交不起這幾個錢了。”

“你別這樣。他剛才都紅了眼,你想我們寢室出個馬加爵。”

“他有著膽嗎!”

“兔子急了也咬人。”

“算了算了,大家都別吵了,歐陽雨他不是這樣的人。”

“你知道。哼,就我是壞人。”

“他家的情況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大一可不是這樣的。”

“誰家每個天災人禍的。就知道同情他。”

“算了,就當我沒說。”

聽到尾聲,傾城想要破門而入卻更想找到歐陽雨。轉身,正看到歐陽雨疲憊的身子走過來,傾城及時閃在一邊。

開了門,歐陽雨看著寢室還沈浸在一片壓抑中,扭住手裏的一百元走到室長的床邊,將錢地上,低聲道:“對不起,交晚了。”

室長看著歐陽雨手裏微顫顫的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倒是旁邊的人幫襯著:“歐陽雨,只交10元。”

歐陽雨解釋著:“今年的,10個月的。是我交晚了。”

室長尷尬的收下,安撫著:“我們也不是催你,只是。”

“我知道,雖然我不經常在寢室,但是人人有責,他說的對。”歐陽雨說完就轉身離開。

開門,一個身子擋在歐陽雨的面前,擡頭,是最不想見到的人。歐陽雨憋著的淚水閃在眸子裏,掐著自己的手心,推開他奔跑而出。

傾城厭惡的掃了寢室一眼,急忙跟上。

跑的沒了力氣,跑的風兒刮出了淚水,跑的想要靜止不動。歐陽雨藏進了灌木叢裏,用衣袖擦掉不爭氣的淚水。

委屈,是多年來不曾宣洩的苦水;苦水,是多年來不願承受的事實;事實,是多年來不想面對的災難;災難,是多年前,父親的那場註定的意外;意外,是自己已經谙熟的未來。歐陽雨蹲在樹腳,抱緊雙腿,苦澀的回憶噴湧而來。

不滿兩歲,父母離異,自己跟著父親回到老家。父親常年借酒消愁,是在追悔當初的任性,當初的不肯低頭。久而久之,家道中落,父親嗜酒如命。雖然不會酒後打人,但是看著父親常常酒後淚流滿面的臉,歐陽雨的心裏總是疼的。

一年年積攢的抑郁得不到救贖,父親猝死在酒精的麻痹中。高中,歐陽雨彎腰走進了親戚家。寄人籬下的生活從此開啟。不聽冷言冷語,不怕家務瑣事,不想生存的壓力,歐陽雨一心只想考出去,離開這裏。也許,離開了,就能忘記了。但是,踏進大學,靠著獎學金生活,卻迎來了還債的事實。父親為了生活,零工加借錢,年年累計,成了歐陽雨不能不面對的慘淡現實。

本以為撥開雲霧見青天,卻又在瞄到了一絲陽光後又被霧霾給遮住了。

歐陽雨怨恨自己的出生,怨恨自己的生活,怨恨自己的未來。心裏傷痕,總在愈合的時候又被撕裂。痛上加痛,何時才不痛。

一雙手摸在自己的頭上,一個聲音響在自己的耳畔,歐陽雨淚眼婆娑的擡起了疲憊的頭。

“走。”

傾城拉起歐陽雨的手,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歐陽雨覺得安心了許多。

止了淚,歐陽雨起身。借著路邊的燈光,傾城替歐陽雨擦掉淚珠子,笑了。歐陽雨也笑了。

牽著手,傾城領著歐陽雨走在月光下。

將啤酒推向歐陽雨,傾城豪邁著:“借酒消愁才是王道。喝,我陪你喝。”說完,傾城就將拉空一瓶啤酒。

歐陽雨看著傾城的樣,看著啤酒的樣,也拿了起來,準備一口喝完,不料它甚是難喝,喝了一口就吐了一口。

傾城樂得哈哈大笑:“瞧你那熊樣。”說著,又是一瓶拉空。

歐陽雨氣不過,繼而又硬生生喝下三口,換著氣,加勁喝完。

“有長進。”傾城看著歐陽雨泛紅的臉,笑道。

歐陽雨蔑視著傾城又拿起一瓶,“哼”了一聲,再想灌入,被傾城奪過。

“幹什麽!”歐陽雨發怒了。

傾城笑了,搖著酒瓶道:“很容易醉的。”

歐陽雨強勢奪過,大聲道:“要你管。”咕嚕咕嚕。

傾城大笑道:“我陪你。”說完,操起一瓶,拉空。

桌上的燒烤一樣未動,空瓶子被趴下的歐陽雨碰到,滾落在地,啪嚓,碎了。

傾城是酒罐子,千杯不醉。傾城是新犢子,才和傾城杠上了,就開始身心不一。

架起沈甸甸的歐陽雨,傾城費力的走著。加上歐陽雨酒後喜歡亂動,東指西指,讓人招架不住。傾城幹脆背著他,朝著最近的小酒店走去。

借著歐陽雨的名頭,要了最後一間房。傾城想著不要小瞧了學生。

打開門,傾城將歐陽雨放在雙人床上。興奮過度的歐陽雨躺不住又站起來,手舞足蹈開始亂動。

傾城躺在沙發上看著歐陽雨看似翩翩起舞又胡亂躍動的節奏很是好笑。一個輕笑,傾城起身,攬起歐陽雨的腰,教導著:“這才是跳舞。”

練習生時期,傾城可是拔尖的舞胚子。

歐陽雨跟著傾城轉來轉去,感覺眩暈。

傾城一個收尾,低腰,摟著歐陽雨,四目相對。

“你從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傾城在歐陽雨泛著朦朧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看入了迷。

歐陽雨悠悠然的答來:“我叫歐陽雨,下雨的雨。”

傾城靠近歐陽雨的耳廓,輕聲著:“我叫林晴,晴天的晴。”

不是不知道你叫什麽,只是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不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想幹麽,只是不願意拂了自己的意,錯失了一瞬的心動。唯一不知道的是,為什麽總喜歡在你的眸子裏找到自己,那種那麽熟悉的映像,那種向往的感覺。

傾城看著歐陽雨的一雙眼眸,沒有躲閃,沒有決絕。越靠越近,越陷愈深。

傾城輕輕地、輕輕地覆上歐陽雨的唇瓣,極柔軟的觸感,是以往所不同的留念。閉上眼,只想醉在現在的迷離裏。借著酒精的魯莽,召喚出野獸,踐行不明理智的期待。

沒有醉的,情願酒醉不醒;醉了的,沈浮在跌蕩之間。這一夜,說不清是你情我願,道不明是你儂我儂。

“梅姐,查到了。”小輝遞上資料。

梅姐看的認真,也想的清楚。傾城已消失一個星期了。浪費的不只是時間,更是作踐了錢的本質。

“你確定?”梅姐要的是一定。不能有誤。

小輝思慮一瞬,又篤定著:“沒錯,是s城。傾城這幾天的提款記錄都在這裏。”

梅姐敲著桌案,擬定著:“讓牛媄繼續看家。你去把他接回來。”

“是。”小輝不辱使命的應著。

梅姐看著窗外的夜景,說著:“玩得有點貪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插上想象的翅膀 飛翔吧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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